互联网已经将绝大部分信息差抹除了,知识已经随处可以获得,为何大部分人依旧无法获得大幅突破?

2024-11-19 阅读 75
更新于 2024年11月21日
互联网只是将一些以前普通人需要花费更高成本获得的资源变得更为廉价,但整体上看,互联网非但没有做到抹平信息差,甚至还把信息差变得更大了。如同题目所问,“知识已经随处可以获得”,恰恰是问题的真正所在。
这里可以做这么一个设想,如果你是皇帝,手下有两个大臣分别向你汇报一件事,一个人说这件事情可以做,做了之后大大的利国利民,另一个说不能做,做了之后就是祸国殃民。那么,你该采纳哪位大臣的意见?
假如说采纳其中某位大臣的意见,就能实现预期的结果,其实并非是坏事,因为就算是必须要二选一,至少还有50%的概率成功。假如在这之外,再有其他的想法,结果可能就更糟。就如同是在三大战役中,国民党方面无论是坚决的打还是坚决地撤,结局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而在有些时候,事情就是相反的,两个人看似说的都有道理,却可能都不对。比如有的人说要向南走,有的人要向北走,但实际上可能向东走才是对的。
如此,就可以看到,信息的增多对与普通人来说绝非是好事,因为信息的增多同时也意味着噪声的增多。而现实中,一个领导如果只有两个选择,那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大多数时候,领导要面对的是十几种乃至于几十种选择,听到的也是几百种乃至成千上万种声音。
这个机制,也可以反过来被利用。欧美国家的议会会议中,假如有些提案无法通过,发起提案的一方还有个阴招——制造噪声。例如,这个提案有10项内容,其中8项可以通过,2项无法通过。那么,提案方就可以先把这8项内容做一个单独的提案通过,然后过段时间再提交一项有2000项内容的提案,将这没通过的两项放入其中。
他们赌的就是没有人会认真看这2000项内容。而现实中,这种策略屡屡都能奏效。
这些大都毕业于名校的精英们,在面对信息轰炸时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普通人。一方面,人对于信息的处理能力是有上限的,信息的增多对很多人来说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意味着“噪声”的增多;另一方面,如果互联网上的“信息”真的只是信息倒还好,但现在互联网上的内容——尤其是进入到了自媒体时代之后,由于人人都可以在网上传播信息,很多“信息”实际上只是“观点”。
客观来说,在互联网时代以前,虽然人们获取信息的效率不高,但这并不意味着获取的信息质量低。这是因为在互联网时代以前,出版传媒行业还是相对精英化的,内容需要经过一系列的制作与审核才可以进入市场。这固然限制了大量普通人发声,却也意味着只有达到一定质量标准的内容才可以进入市场。
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算你无法判明信息,但只要认准媒介的品牌,大概率是不会踩雷的。比如,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人民文学出版社等等业内知名的出版社,虽然也有烂书,但绝大多数的出版物质量都是比较高的。
哪怕是这些年一直被吐槽的《南方周末》等“南方系”的报纸,你可以基于自己的认知说其“屁股歪”等等,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报纸杂志的写作水平和编辑水平真的是非常高的。认不认同其观点是一回事,但信息的收集、写作是一门技术,这是可以有相对客观的评价标准的。
后来随着媒介的发展,出版物越来越多,对于普通人来说,获得高质量的信息就成为了一种麻烦。那该怎么办呢?于是,一个今天无数硕博都非常熟悉的东西就出现了——文献索引,即SCI、SSCI、CSSCI、AMI、CSCD等等一系列的文献索引系统。
这种文献索引的核心目的,是按照相应的标准在所有的期刊中,挑选出一批质量相对较高的期刊,使科研人员能够节省精力来获得高质量的文献。当然,随后这就成为了一套评价标准,能否在这些期刊上发表文章,也成为了认定科研人员水平的一条线。
显然,至少在目前的互联网上并不存在这么一套系统。那么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不事先具备一定的收集分析信息的能力,面对海量的信息轰炸,完全没有能力去区分出哪些是有用的信息。
假如只是信息量的增多,倒也还好,因为只要按照一定的标准去筛选,总能筛选出高质量的信息。但如前面所说,互联网上的很多信息,实际上是“观点”,而这种观点又往往是跟情绪绑定在一起的,这就非常糟糕了。
举个例子,现在你去社交媒体搜随便一个普通二线省会城市的就业如何,都会看到大量类似“XX来了XX也得打500个销售电话”之类的内容。对于A城市的描述,你换成B城市也完全不违和。你看多了这种信息,就会觉得哪怕是二线城市也是一片凋敝。
可如果你真的准备回到家乡的省会就业,应该怎么做呢?你可能需要收集城市经济的大体情况,自己对应的行业这几年的产业规划和现在企业的规模,然后可能还要研究一下这些企业这些年的发展情况,判断未来的成长空间。如有必要,甚至要去实地看一下,或者找一些相关的人员咨询。这是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成本的。
这样的信息有些在互联网上可以找到,有些找不到,但即便是能公开找到的信息,也需要你花大量的时间甄别,更不用说那些非公开的信息了。至于说如何收集信息、如何分析信息等等,这其实也算是一门学问。不同学科都有对于各自领域内信息进行收集、分析的方法,而这些一般都要经过系统的学习才可掌握。
这也就是我之前说的“你一个中国人比美国人还了解美国?”这种观点的错误之处。一个中国的经济学者,完全有可能比在美国生活的普通人更了解美国经济——后者可能连美联储发布的数据都看不懂。同样,一个欧美的汉学家,无论是语言能力还是对中国文化的认识,也要远比大多数的中国人高得多的多。
但在互联网时代里,“专家”的价值正逐渐消失。这一点,欧美的学者研究非常多。在前互联网时代,很多人对知识分子会有一种尊重和认可,因为普通人能接触的信息媒介有限,而这些知识分子不仅读书多,而且也占据了媒介传播的中心。我们小的时候,父母经常会用“书上说了什么什么”、“电视上说了什么什么”来说明某件事是重要、合理的,就是这种媒介传播特点的影响。但在互联网时代,由于每个人都可以接触大量的信息,“专家”的优势也已经消失。再加上媒介对于“专家”信息的传播经常是断章取义、博取流量,这导致很多人对于“专家”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如果说自己不认可“专家”的言论,但能自己搞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认知,也不是什么问题。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之前网红猫一杯在巴黎捡作业的那个事件中,很多人在讨论这件事时,将关注点放在了事情的真假上。但我看到有一位博主的话说的很好,他说,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一个在国外捡到作业的事情,值得被炒的这么热吗?
这也就是如今的日常。很多人虽然再说互联网让信息的获取更方便,但真打开手机,他们更愿意看“老公”、“老婆”扭扭屁股,顺便给自己看得顺眼的主播打个赏。
你说看个哈佛大学的公开课,哪有听直播间的美女说一声“谢谢榜一大哥”来得爽是吧?
我在之前的回答里,多次引用过刘慈欣《诗云》里的一个情节。在那个小说里,刘慈欣设定了一个能写诗的工具,其能够通过文字的组合写出大量的诗,穷尽所有的可能,其中还有很多诗甚至比李白写的都要好很多。
然而,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些诗选出来。
如果你本身就读了很多诗且具备鉴赏能力,即便选不出超越李白的诗,但选几首不输于明清名家的作品总不是问题,但如果说一个人连《唐诗三百首》都没看完过,那他最终选出几首喊麦歌词,觉得这个超越了李白也很有可能。假如我们认为未来的AI真的有具备人一样的完全的智能能力的话,那么未来的AI与使用者一定是逐步趋同的。也就是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把AI向什么方向调教,最终让AI与自己的水平相匹配。
手下有能臣,并不表示你不会是昏君。
四五年之前在校报上看过一篇文章,特地保存了下来,检索了一下文章关键字,百度百科显示作者是这位:
作者的观点是:数据,观点,事实,是三件不同的事情,要结合信息形成数据驱动思维。
以下为原文内容:
好倒霉,我们活在信息时代关于信息时代的个体竞争优势,十几年前我就阐释过这样的观点:
在信息匮乏时代,人获取信息的能力非常重要。有些人貌似其他能力不行,但如果能比别人获取更多的信息,就有主动权、竞争力和管理权威。不少人搞信息封锁和屏蔽,利用信息不对称来管理,行之有效。但在信息社会,一方面是信息爆炸,产生了非常多的信息;另一方面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多,拥有海量信息成为每个人的常态。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力不再体现为获取信息的能力,而是识别信息的能力。谁能从海量信息中识别准确的、有价值的信息,谁就拥有信息时代的竞争力。
如今,信息时代真的到来了。
与以往相比,无论是在时间方面还是思维方面,要想获取、识别、吸收有价值的信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们必须付出更多努力。
一、技术进步驱动信息爆炸谁能从海量信息中识别准确的、有价值的信息,谁就拥有信息时代的竞争力。
如今,信息时代真的到来了。
与以往相比,无论是在时间方面还是思维方面,要想获取、识别、吸收有价值的信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们必须付出更多努力。
编辑们这么大工作强度的背后,是数字化和自媒体的发展,导致了文字创造和传播成本更低更便利。
我还记得,在我刚上班的时候,文字都是在稿纸上一笔一划手写出来的,如果需要修改,哪怕只是一个错别字,都需要重新誊写一遍。
在没有计算机的年代,一纸公文是千字文,实际上反反复复写几万字,那时候说写篇文章是呕心沥血,真不过分。
而今,电子化的写作工具大大简化了文字的创作和“笔者”被“键人、鼠辈、触生”取代的时候,文字创造正在从人脑+工具走向AI。
同时,传播的方式越来越便利,传播的渠道越来越多样,即便是闭门家中坐,都轻而易举地被海量信息包围。
二、信息时代竞争加剧乱象丛生创作越来越便利,内容竞争的准入门槛越来越低,人人都是自媒体,文章的数量越来越多,自然竞争也就越来越激烈。为了生存和取胜,这一领域的玩家在不断创新。
时效性首先成为内容生产者们追求的目标。
为了抢新闻,内容生产者往往等不及对事件的真伪进行判断,更等不及整个事情的是非曲直,先发出来再说;或者一个完整的事情被碎片化处理,每次的信息增量很少,不得不重复以前的信息。
还有一种表现,就是制造热点和反转。
世间事自有其发展规律,即便在信息时代有所加快,也远远追不上创作效率的提升。
于是,有时为了吸引眼球,有时为了增加信息流量,文字创作者开始无中生有、添油加醋,故意站在极端的立场发表偏颇过激言论,更有甚者开始制造谣言,引发讨论和反击,制造事件和流量。
如今还有更高阶的操作,就是为了提升传播效果,内容创作者们以各种手段来调动读者情绪,对信息进行职业化的包装和处理,甚至是以专业化团队流程化运作。
前段时间引起巨大争议的咪蒙创作模式,从选题到写作方法,再到推出前与部分读者的互动等,无一不是针对人性而且不断调整,这种模式形成的作品,常人对其中的信息真伪更加困惑。
海量信息中有价值的新信息比例迅速降低,对信息的识别难度越来越大。一个热点过来,铺天盖地的文章,但仔细看下来,大都是依据有限信息进行主观推断和猜测,或者基于一个知识点借题发挥,有的文章再把真真假假的消息掺杂在一起,读者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却收获了了。
无效信息还有一种表现形式。
各类企业利用网络媒体进行企业宣传和产品营销,是互联网内容激增的重要原因之一。企业斥巨资开展公关,一笔宣传推广的费用砸下去,网上出现一批垃圾文章。
没人看么?不怕,可以买量啊,还有水军啊。事后,公关公司给金主爸爸递交了表现不错的宣发投放报告,领导看到了不错的点击量,供需双方皆大欢喜。但实际效果是清楚的人早就清楚,不清楚的人还是不明白。